【大纪元2019年10月18日讯】(大纪元记者黄瑞秋采访报导)有超过13万香港市民10月14日参加了中环遮打花园的“香港人权民主法案集气大会”,在集会结束后,媒体拍到街上至少有几位市民被警方拘捕。晚上10点半,媒体镜头记录了香港立法会议员许智峯在中环街上用话筒质疑刚才警察对一男子的拘捕为非法滥捕,要求与指挥官对话并要求其交代是以何种罪名拘捕该男子,但警方未作回应。
在“没有国庆只有国殇”的香港十一游行结束后,接近深夜时分,大家从媒体的直播画面看到许智峯仍然在铜锣湾呼吁防暴警察克制、不要对已经撤离的抗议人士使用武力。
第二天,许智峯在民主派会议上表示,要对十一当天近距离朝中学生左胸开实弹的警员提起私人刑事检控。他和律师团队初拟罪名为“意图谋杀”与“意图造成身体严重伤害而射击”,最高刑罚为终身监禁。
9月15日是联合国国际民主日,数以万计的香港市民继续上街表达五大诉求,后来警方出动清场至深夜。晚上11点多,许智峯仍在北角区街上忙碌,他呼吁警方不要滥捕。一群截查归家年轻人的防暴警察转而对不离开现场的许智峯进行拘捕,理由是阻差办公。38小时后才获释的许智峯认为受警方非法禁锢并提出赔偿诉讼。
大纪元此前采访了这位香港中环选区议员兼港岛选区立法会议员许智峯,请他讲述反送中运动以来自己的一些心路历程。
6月12日是香港当局原定将《逃犯(修订)条例》在立法会进行二读的日子,香港的民主派议员们想尽力阻止二读通过。而成千上万的香港市民一早开始包围立法会的行动是那次会议被取消的直接原因,冲在警戒线前面的大批香港年轻人抵挡着警方警棍、催泪弹、胡椒喷雾的袭击。
后来警方8月12日更正的数字显示,他们那次清场期间,向立法会外的人群发射了240余枚催泪弹、约3发布袋铅弹、约19发橡胶子弹和约30发海绵弹。逾80人受伤,多名示威者头部中枪,2人伤势严重。
6月12日的经历让许智峯感受到,正是那批年轻人帮他顶住了去开会将面临的阻力,怀着感恩的心,他心想今后也要走到前线,帮这些年轻人顶住压力。
许智峯回忆说:“6·12那天我穿正装,就是西装领带,我准备进去议事厅跟他们搏斗的。其实我和很多民主派的立法会议员已经有心理准备,这次进议事厅就是要跟他们拼了命,也要阻止(逃犯)条例通过。我们做了充足准备会被捕或被打一顿。当我们有这个准备的时候,那天早上进去发现开不成会。原来那天早上七、八点已经有几万名年轻人——勇敢的香港年轻人包围立法会,导致无法开会。”
“他们帮我们全部顶过去了,就是他们被警察打、他们吃催泪弹,他们顶住了。所以我是很感恩的,我是很感动的。这些年轻人为了香港的未来,用身体承受了。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就立志,他们帮我们顶住了,以后的抗争我们也要站在前面,也去帮他们顶住。”
身在前线,许智峯亲身体会到这三个月来警察态度的变化,是变得越来越不愿沟通和变本加厉。他说:“六月的时候,很多场运动里,我们在前线开着麦克风,现场的指挥官相对会斯文些,见到是议员,愿意有对话,或走过来说‘我们谈谈’。”“到了七月就开始不愿沟通了,当我们是铁板一块,不跟我们说话。说什么都没用,当我们是空气。到了八月,他们变本加厉”,“不断挑衅我们”。
许智峯觉得,相比于在现场对警察起到的一点牵制作用,他觉得更有意义的是让前线抗争者知道“我们代议士(即议员)也在他们当中,他们一点都不孤独。我们是代表人民,站在人民当中,是人民的一分子。我想给他们这样的感觉。”
许智峯觉得警察一开始会收敛,也不会无差别打人,到了后来,警察使用的暴力越来越升级。“到了后来,我觉得他们很亢奋,亢奋可能是因为(中共)国务院也出声了,港澳办也出声了,特首也开口支持了。(警察就)有点恃宠生骄的感觉,(想到)‘有人撑’,‘我可以再打多点,再无差别些。’”
“因为他们没有委任证,好多人没有编号。这是制度促成他们可以任意以不受约束的暴力去对待市民。”
香港警方在8月30日进行大抓捕,其中包括青年领袖、学生会长、立法会议员等。当天有三位立法会议员被捕,谭文豪和区诺轩被控在反送中运动中阻差办公,区还被控袭警,谭文豪认为这是政治检控。许智峯说,连这些相对温和些的民主派议员都会被捕的时候,他料到当局也可能用莫须有的罪名抓捕他,不一定在示威现场抓。
许智峯说:“我看那两位议员都是被上门抓的,所以我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可能被捕)。”在许智峯看来,抓捕和控告成功是两回事,他相信警察抓他也无法告倒他:“过往我已经被抓四次了,在不同场合里,也有两次被人告上法庭。(我)已经有这样的经验,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不担心。”
他认为林郑政府已经失信于人,如今不是撤回修例就能息事宁人的阶段了,长远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是给香港人真双普选。许智峯说:“没人再相信林郑政府”,“我觉得民愤会继续,示威会继续,阻击政府的行为会继续”,“重启政改,废除‘831决定’,(落实)真普选,这才是长远解决这次矛盾的方法。”
许智峯认为,香港在反送中运动中一个很大的改变就是有很多以往对政治冷感的香港人醒来了。他说:“我在街上听到很多中年或没到中年的,或者职青吧,那个阶层的人,他们跟我说,过去对政治很冷感,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跟我这样形容的:‘我觉得我睡着了30多年、40年了,过去自己是港猪。’他自己承认,都没有想过时事政治,但这次反送中运动让他们看到政府可耻的程度,也看到整个制度其实是一种暴力,看到根本上在这个制度下,他们讲什么都没有用。”
这场运动唤起了香港人对民主制度的重视,“就要透过这场反送中运动,守住我们现有的自由,下一步进而争取回我们的民主。这很深刻地让香港人知道如果我们没有民主制度,我们的自由是很难守住的。我们看起来表面的自由,是如此脆弱,可以在几个月之内凭一条条例就可以一朝断送。我想香港人把这一点看得很清楚了。”
许智峯认为,香港人是被逼到和中共政权进行对抗,以前像是得过且过,现在则不愿再相信中共了。他说:“香港人(过去)觉得可以守住现有的自由,生活下去也好。但是现在看到了,原来中共的政权都是靠打,靠武力争来的。所以这次(中共)似乎撕破了这个面具,撕破脸将政治中最现实的一面让你看到:共产党就是这样的。那是不是要再相信它呢?我想十年前或十几年前,有人相信可以跟中共政权磋商,也都有人信不要反弹这么大、不要反抗这么多,中共就会跟你多一些空间,现在没有人相信了。”
香港人中认为要抗争到底的人多了许多,许智峯觉得变成了一种主流。他认为即使大家暂时没有争取到很多,只是争取到撤回了这个“逃犯条例”,但是有这种醒觉对香港很重要。只有最终争取到真双普选,香港人才不会受制于傀儡政府。“这可能对很多人来说是很遥远的,但是是我们切实去争取的目标”,“当然,到民主普选这么遥远的路(实现)之前,市民是要继续抗争的。我觉得抗争不会是没效果的。”
经常出现在抗争现场,许智峯赞同Be Water(像水一样)的方式。他说:“每次我自己去示威现场的前线,我自己都守着自己Be Water的那种精神。那种精神就是,如果没大台,Be Water的精神就是让大家商讨。所以我不会觉得自己是代议士,我讲的话就很有分量,我不会用这种心态去讲。我会用代议士的身份,以我的渠道拿到的资讯,与大家分享这些资讯。大家觉得怎么做,留还是守,我会用我代议士的身份去对警察做一些牵制,希望不要太快引起冲突。”
不管是否身处前线,许智峯表示会尊重抗争者的决定:“在当中,我是很尊重他们的商讨。无论在现场或者在网上,连登网站上的商讨,是要尊重的。我不会开口叫他们撒退,在现场我不会这么做的,但我会叫他们保重、小心,不要被抓。如果你觉得抗争是对的或者不会被捕的,甚至不惜被捕的,我就不会再说什么了。我不会谴责他们,我会很体谅他们和支持他们。我觉得代议士在群众里的角色就是这样,也是我们作为代议士(应该)怎么守护Be Water 那种精神,就是要这样做。”
冲动的时候或许会判断错误,许智峯说有抗争者有在判断错误后出来道歉,他自己也对曾对失误的判断出来道歉,但他不是冲动的人。他说:“我不是冲动的人,从来都不是。当然像这次的抗争运动里,大家都明白有冲动的时候。冲动的时候你不会始终保持很优雅,或者一直都很好看,往往你也会判断错的,抗争者自己也试过出来道歉”,“我也试过出来道歉”。
许智峯表示,来到抗争前线并不是要得到光环,也不是要大家更兴奋,他希望帮助让双方克制。他说:“我知道自己在现场的角色。如果我要拿光环,去拿我身后支持者的支持,我大骂他们(警察)是黑警啦”,“(如果我)什么都可以讲得出,后面的(抗争者)可能更兴奋:连代议士也帮我们骂。但是我记得我们去到的目的不是要双方的情绪都高涨,接着让双方开始打战。我们尽量使警察少开一枪就少一枪这样的。那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不可以说一些很挑衅的话,所以我会提醒自己讲一些我应该要讲的事情。”
许智峯说,有时提醒现场被警察威吓的被捕示威者什么都不要说,有保持缄默的权利。当看到警察滥用武力在打人的时候,就打开麦克风说:你停手,我们全世界都在看你,你不要再滥用武力了。
许智峯知道让自己保持冷静,也很重要。他说:“如果保持住这样的心态,你就不会很亢奋,你就知道要保持冷静。我甚至会跟警察说,如果你们是专业(警队)的话,更加不应该受到挑衅,更加要保持克制。我提醒他们应该要守分,要专业。所以保持冷静很重要,对示威者来说、对前线抗争者来说,我保持冷静才能保护他们。”#
责任编辑:孙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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